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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形》完成一次终极的“返乡”,从“外部恐惧”拉回“内部审视”

来源:网络   发布时间:2025-09-11   浏览次数:266    评论


当异形不再如鬼魅一般游走在封闭的飞船中,而是在高楼大厦里,对准年轻稚嫩的面孔,张着血盆大口时,《异形:地球》带给人的视觉刺激无疑是新奇的。

“就像在看《怪奇物语》版《异形》”,观众说。

作为“异形”系列首次涉足小荧幕的作品,这部剧集不仅打破了系列电影四十余年的叙事边界,更以“异形降临地球”的全新设定,试图为这个经典恐怖IP注入新的现实生命力。

《好莱坞报道者》评价其“将太空恐怖拉回人类文明的心脏地带,让每一次异形的出现都成为映照社会裂痕的镜子”;而国内豆瓣平台开分7.6的成绩,也一定程度上给出了国内喜好者的肯定。

从1979年太空舱里的幽闭恐惧,到如今城市废墟中的生存博弈,“异形”系列的内核始终在进化,而《异形:地球》则完成了一次从“外部恐惧”到“内部审视”的关键跨越。

一次终极的“返乡”,与叙事解放

《异形》的故事从未远离过"人类"。但之前的所有叙事,都发生在一个抽离的、封闭的实验场中。这种距离感,构成了经典异形恐惧的基石:恐惧于未知的深空,恐惧于孤立无援,恐惧于被抛弃在亿万公里外的绝望

而《异形:地球》则打破了这层安全的玻璃罩。在第一集开场不到十分钟,便简明扼要地交代了维兰德-汤谷公司的一艘宇宙货船上满载着充满未知的宇宙生物,异形也在其中;在苏醒后,它猎杀了几乎所有船员,货船也随之发生故障,急速冲向地球。当镜头拉向地球时,画面主体呈现出高饱和色调,人们还未预知,一场灾难即将降临。

飞船坠落在一栋大楼后,有一场戏以极为讽刺的方式呈现了这种熟悉的惊悚感。一户有钱的富豪扮成中世纪贵族,正在屋内举办舞会,而异形正在一墙之隔的屋外,悄然游走。当富豪们无视救援队员的善意提醒后,没有血腥画面却又让人战栗的屠杀,正式拉开帷幕。

直到此刻,观众才会真切地感受到,异形作为“闯入者”,所带来的强大威压感,以及更进一步的,其作为“上帝”的众生平等的讽刺,在它的眼中,富豪与平民,没有任何区别。


当异形的唾液首次蚀穿我们熟悉的地板,当抱脸虫的阴影投射在都市废墟的断壁上时,恐怖从未如此贴近。这种"在地性",正是剧集带来的最根本的变革。

而叙事篇幅的解放,同样带来了内容的革新。转为剧集形式,意味着《异形》首次获得了长达数小时乃至一季的时间来铺陈其复杂的世界观与角色弧光。

该剧导演诺亚·霍利在接受《Variety》专访时透露,他的创作初衷并非简单重复"jump scare",而是"试图讲述一个关于人性,关于我们当下生存困境的故事"。剧集的长线叙事允许他像解剖样本一样,细致展现一个社会结构在极端压力下的崩坏过程,而非仅仅聚焦于一群人的逃生之旅

它慢慢构建一个可信的世界,细致刻画每一个角色如何在恐惧中蜕变或崩溃,并留出大量空间让角色们像经典科幻小说一样进行关于伦理、生存和人性的激烈辩论。


这种深度,是应对当下注意力经济的一剂解药。创作者们相信观众的耐心与智慧,于是他们为观众提供的也不再是即刻的感官刺激,而是绵长的、令人坐立不安的思考。这或许正是《异形》IP最珍贵的遗产,也是当下许多科幻作品所欠缺的勇气。

除此之外,《异形:地球》的科幻预言,也是对目前科幻作品的“反叛”。它以真实为锚点,昭示出真正的恐惧,源于有共鸣的真实感。而当下主流科幻,则往往陷入两种极端:一是《星际探索》式的哲学呓语,二是《星际迷航》式的光洁亮丽、探索求知的"太空歌剧"。它们瑰丽,却也时常失重。

诚然,异形的形象依旧恐怖。但今天观众的核心焦虑,早已从"外星怪物是什么"转向了"我们将走向何方"。我们恐惧气候变化、恐惧AI失控、恐惧社会撕裂、恐惧文明的脆弱性……这种恐惧,早已超越对于外太空生物所暗喻的“不可掌控的未知”的恐惧。

《异形:地球》精准地捕捉到了这种集体情绪,它巧妙地将异形这个外部威胁,转化为一面镜子,强迫我们审视内部的问题:我们的科技伦理、政治结构以及人性本身,是否早已在内部孕育了毁灭的种子?它告诉我们,最可怕的怪物,或许从来不在星空,而在我们心里。这种从"向外探索"到"向内叩问"的转变,是《异形》IP最成功的现代化转译,也试图为科幻创作指出了一条更具现实意义的道路。

我们不再是旁观一场发生在遥远宇宙角落的灾难,而是在直视一场文明的自我献祭。地球,这个人类一切历史、文化与冲突的舞台,变成了最终极的测试场。异形于此,不再仅是外来的掠食者,更是检验人类成色的"试金石"。


IP哲学图谱的延续与时代化

一个IP能持续45年而魅力不减,绝非靠重复吓人的伎俩。《异形》系列的核心竞争力,在于其拥有一套庞大且能够不断被阐释的哲学图谱。《异形:地球》非但没有抛弃这一传统,反而因场景的落地而获得了更丰富的演绎空间。

首先,这是造物主与被造物之间的角斗,从"弑父"到"文明的轮回",这是雷德利·斯科特在《普罗米修斯》和《契约》中强力注入的主题。人类追寻造物主"工程师",却发现自己只是被创造又将被毁灭的实验品;人类创造人造人,人造人却视人类为低等存在,意图培育"完美"的异形取而代之。

《异形:地球》延续了这一"弑父"循环。但在地球上,这一命题拥有了更悲怆的维度。人类,这个星球的"造物主"(主导者),是否早已对自己的"被造物"(地球生态、科技、社会结构)失去了控制?异形的降临,是否像一个回归的"真神",对失职的"造物主"执行最终的审判?

在剧中,随着地球科技的迅猛发展,“人类”已经成为了复杂的集合体,地球上先后出现了合成人、生化人以及以剧中女主温迪为代表的混合人等细分“人种”,肉体凡胎和生锈的飞船一样,早已沦为科技巨轮下的尘土。

外媒The AV Club的评论指出,霍利的剧本可能探讨"人类世"的终结,即人类活动对地球造成显著地质影响的时代,最终以被一种更"完美"的掠食者取代而告终。这将是对"创造"主题的一次宏大且黑暗的升级。


其次,从"他者"入侵到"内部"的崩坏,亦是这部创作者所感兴趣的话题。

身体恐怖是《异形》的视觉核心,其本质是对身体自主权被暴力剥夺的恐惧。破胸而出的那一刻,是纯粹的"他者"入侵。

而在《异形:地球》中,有一处有趣的细节,则是在身体恐怖的基础上,缝合了更为严密的表达。在剧中,奇怪的外星生物不仅会在人体中寄生产卵,更会吞噬人类的眼球,以自身的躯体替代人眼。当象征着智性的眼睛被外星生物“攻占”,人类的“盲目”特性,似乎也就不言而喻了

这是剧中更严肃的思考,而在剧外,身体恐怖有了更内在的共鸣。经历了全球性的疫情后,我们对"看不见的入侵"、"身体的隔离"与"内部的异变"有了切肤之痛。剧集无需刻意模仿,只需将这种恐惧置入地球背景,便会自然引爆观众的集体记忆。

除此之外,"维兰德-汤谷公司"的阴影从未散去。但此前,公司的恶行是遥远的、通过代理人执行的命令;而在地球上,公司的统治却是具象的、无孔不入的。

我们可以想象一个在灾变后由巨型企业寡头统治的世界:公司掌控着最后的净土,将人群划分为"净化区"的精英与"污染区"的流民;异形不仅是一种灾难,更可能成为一种被公司秘密研究甚至武器化的工具,用于巩固权力、清除异己

这直指当下我们对科技巨头垄断、数据隐私泄露以及阶级固化的深切焦虑。公司的罪孽,从"阴谋"变成了"体制",每一个观众都能在其中看到自己世界的倒影。


更为有趣的是,虽然《异形》系列在中国文化社群里属于小众cult文化,但其内核思想却与当下中国的社会情绪产生着微妙的共鸣。

一方面,中国观众对"公司资本主义"的批判有着独特的理解。在经历了互联网巨头的快速扩张与监管整顿后,观众对"维兰德-汤谷公司"的隐喻有着更深刻的体会。

另一方面,异形中的"他者"恐惧也在移民问题、文化认同等议题上找到新的解读空间。这种跨文化的共鸣,恰恰证明了《异形》IP哲学内核的普世性。

所以,这一次,《异形》还能打吗?

答案已然明朗。它或许不再能凭45年前的jump scare手法让新一代观众尖叫,但它手中的武器已然升级

《异形:地球》的终极意义,在于它完成了一次经典的"返乡"之旅。带着在太空中锤炼了45年的哲学利刃,回到了地球,也是我们每一个人所在的地方。它迫使我们在最熟悉的场景中,面对最陌生的自己。

一个伟大的IP,其生命力不在于不断复制过去的吓人道具,而在于能否勇敢地让它的内核,与每一个新时代的时代精神核心,进行一场酣畅淋漓、不留情面的对话

以及更为当下性的意义则是,《异形:地球》或许为中国科幻创作提供了一个难得的参照系。在剧集《三体》成功之后,中国科幻正寻求多元化发展路径。《异形》示范了如何将深刻哲学思考融入类型叙事,如何用视觉语言传达抽象概念,而这无疑对正在成长中的中国科幻产业,是一种指引




THE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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